虽然知道乔南是乔嫣提都不能提的伤疤。
但温时遇还是没有任何犹豫问出了口。
这种问题早晚都要面对。
更何况……
他觉得，“往前看”本就是每一个在痛苦中挣扎的人应该做的。
逃避，永远解决不了问题。
谈及此，乔嫣平静的表情出现一丝皲裂。
再开口，她的嗓子有些沙哑。
“就明天吧。”
她早该亲手葬了阿南，却让阿南等了这么久。
再拖下去，阿南怕是要生她的气了。
温时遇深沉的眸看着她，应了声：“好。”
翌日。
温时遇带着乔嫣来到帝都南城的一处墓园。
墓园是他早就选好的。
天空下着密密麻麻的细雨。
乔嫣穿着一身黑衣，怀里抱着骨灰盒，未施粉黛的脸上毫无血色。
曾几何时，乔南还拿乔嫣的骨灰盒骗过人。
如今，却是他不在了。
温时遇站在乔嫣身边，骨节分明的大手为她撑着伞。
因为离得近，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女人身上的那股悲痛。
越靠近墓园，那种情绪就越强烈。
但乔嫣没有哭。
哪怕她的眼眶已经红了，捧着骨灰盒的双手也因过于用力而指关节发白。
她依然强撑着没有落下一滴泪。
虽是无人参加葬礼，但该有的环节一个都不少。
萧然收到消息赶来时，乔嫣正坐在灵堂里，表情木然而空洞。
温时遇不知去了哪里，除了黑便是白的灵堂里只有她一人。
萧然突然没了勇气走过去。
可不等他退缩，乔嫣就已经发现了他。
那是萧然第一次感受到那么浓郁的恨意和杀气。
仿佛他们之间有着几辈子化不开的仇。
“乔嫣……”他刚叫了声她的名字。
便见乔嫣情绪激动地走到他面前，抬手就给了他一耳光。
“你来干什么！
“谁准你出现在阿南面前？
“你给我滚……你给我滚！”
她声嘶力竭，仿佛用尽全力在赶他。
温时遇听见动静赶了过来。
看到萧然，他目光一寒，问：“你难道真想让萧家自此不复存在吗？”
萧然脸上挨了乔嫣一巴掌，身体也一直被乔嫣用力推搡着。
他不停踉跄，酥酥麻麻的痛意在心里蔓延。
他道：“我不是来破坏葬礼的，我只是想……”
只是想亲自送别乔南。
想和乔南说声抱歉。
还想……求乔嫣原谅。
哪怕，他知道乔嫣不可能原谅自己。
但他还是想遵从内心。
因为，这是他如今唯一能做的。
话还没说完，乔嫣突然重重地推了他一把。
她哭着厉吼：“不用你的假好心！你滚啊！”
只有在这种时候，温时遇的眉眼间才露出担忧。
他走过去抱住乔嫣因激动而颤抖的身体，温声安抚：
“乔嫣，不要哭，我帮你把他赶走。”
话音刚落，不知从哪里走出来几名保镖，
他们训练有素、面无表情，往那里一站仿佛都透露着威压与冰冷。
带头的保镖开口：“萧总，请您离开，不要让我们为难。”
事实上，即便没有保镖，看到乔嫣这么恨自己，萧然也会主动离开。
只是，他看着温时遇和乔嫣紧紧靠在一起的身形，还是忍不住心如刀绞。
过了许久，他才哑声道：
“乔嫣……
“对不起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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