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跃坐公交来到市轻工业局。
这是他爷爷的工作单位。
楚跃通过门房，找到了爷爷的秘书赵刚。
赵刚四十多岁，为人谨慎，当爷爷的秘书三年多。
“是楚跃啊，楚局正在开会，你要见他得等一会，你是有事嘛？”
赵刚问道。
“赵叔，我是有点事，不过你就能办，如果可以就不麻烦老爷子了。”
“什么事？”
“我想打一个去老大哥的跨国电话，你看能不能批个条子？”
楚跃问道。
赵刚听了，思索片刻。
1989年想打跨国电话，可并不简单。
现在手机还是雏形，国内大半年后才有第一台大哥大，而且能用的起的都是阔老板。
想打跨国电话，需要前往电话电报局。
而且线路，只能拨通老大哥那边一种。
一分钟的国际长途，电话费是二十五元到五十元，分段收费。
现在一个大学毕业生，刚进入机关单位工作，第一年起薪的基本工资加奖金，才八十六块五毛。
打两分钟电话，就等于一个机关基层办事员或者工厂熟练工一个月的工资。
还得排队。
楚跃没那么多钱，不过他可以刷脸。
爷爷很重视他，身为领导秘书的赵刚不会不知道，这点面子应该还是会给的。
反正也不是赵刚自己掏钱。
果然，赵刚想了片刻后，点头说道：“行，我帮你开一个轻工业局的条子，你去电话电报局拿条子打电话吧。”
“谢了赵叔，这事我爷爷回家我跟他说你帮了我个大忙。”
楚跃笑呵呵地说道。
赵刚也笑了，他帮楚跃办这事，当然是希望得到让领导认为懂事的评价。
很快，楚跃拿到了条子，前往电话电报局。
容城城内，就两个能打国际长途的地方，这里是其中之一。
另外一处，是容城zf机关大楼。
楚跃到了电话电报局，找到话务科，直接找到管事的人，递了轻工业局的条子，很顺利获得了电话使用权。
电话是那种黑色座机，都不是按键拨号的，而是那种转圈圆盘的拨号方式。
楚跃从衣兜里取出一个大表哥留的号码。
他的大表哥谭兵，是**和老大哥恢复关系后，第一批次派过去的容城驻莫思科办事处科长。
楚跃后世听过谭兵夸耀，说在老大哥那边，认识不少高层。
“希望他不是吹牛吧。”
楚跃拨通了电话。
电话拨通，转接过去，接电话的是个老大哥那边的女接线员。
这时候的电话，都需要打到接线员那里，再转接。楚跃操着不太熟练的俄语，告诉对方自己找谭兵。
过了三四分钟，电话里响起谭兵的声音。
“楚跃？有急事？”
谭兵问道。
跨国电话费可不便宜，没大事没人打来闲聊天玩。
“哥，我想运一批国内的轻工业品去老大哥那边出手，你有没有关系能联系买家？靠谱的那种？”
楚跃开门见山。
“你？做**和老大哥的贸易？你认真的？”谭兵显然很吃惊。
“我什么时候和你开过这种玩笑？从小到大，我干的哪件事不靠谱？”楚跃反问。
“这……确实。”谭兵道。
楚跃微微一笑，以前积攒的人品现在用了。
“哥，你不会在老大哥那里混几个月，什么人都还没认识吧？”楚跃又道。
谭兵一下就急了。
“你当我是真书呆子呢？楚跃你别用激将法，我就受不了这个！”
“不就是做老大哥这边的贸易吗？这件事我还真能办！”
“不过你打算送什么东西过来？”
谭兵问。
“罐头，服装，暖水瓶之类的生活用品。”楚跃说道。
“聪明！”谭兵听了马来劲了。
“看来你下过功夫！”
“罐头不怕坏，服装暖水瓶之类的国内便宜还容易装车，我就见过傻缺，弄了几吨肉和蔬菜往老大哥这边送，结果到地方肉都臭了！”
“那你那边能找吃下货的买家吗？我只做批发不零售，而且量很大。”楚跃趁热打铁。
“买家我能找到，不过得先勾兑一下，你确定这事肯定要做，我就帮你联系，老大哥这边的军方势力，靠谱，你送货过来不怕被人抢。”
“不过千万别中途撂挑子，那样就把我的信誉搭在里面了！”谭兵说道。
“放心吧，我做事一向靠谱。”楚跃再祭出个人人品。
“行，那我这边就动起来，有消息给你打电报，你接到电报咱们再通话。”谭兵说。
“你可快点，我这边筹备起来可是很快，别大半个月后你再给我消息。”楚跃道。
“你放心吧，三天内出结果！我办事能力那不是吹的！”谭兵自信满满的说道。
楚跃一笑，说道：“行，这事成了，我给你一个大礼包！”
“别跟我整这套，我去联络人了，你那边也靠谱点！”
“好！”
楚跃挂断电话。
他计划之中第一步完成，算是有八字有一撇了。
至于货……楚跃现在没钱，全部家当不到五十块。
五十块想搞到足够资格去老大哥那边贸易的货，有点困难。
不过，楚跃能刷脸。
楚跃出门挤公交，直奔父亲工作的罐头工厂。
他要说服性格方正的父亲赊账给他罐头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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